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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乔左右固定💛
低浮上,爱我所爱,自娱自乐

【迪乔】骤雨(收录)

我们朝天空伸出手

我亲吻了白鸽

你攥紧了辰星

我们都是命运的种籽

 以血的温度绽放


The beginning of the stories were about two of falling stars


ニワカ雨  

骤雨

  


 《骤雨》收录3

(小说预售请见主页截止1.16)



雨似乎将近。环抱着无声墓碑的白色鲜花娇弱的身躯,以它的芬芳迎接着泥土的温度,以及她血亲指尖的温度。无非不就是那些漂亮话,祝你长眠快乐,逃离了这肮脏的人世。我也一定不会回应你的期待,他拨弄开那雪白中的泥土。我绝不想在这三尺之下入眠,因此也不会再来和你见面。


迪奥·布兰度伫立在那寂静丛中,悄然闭上双眼。


“你既然来了,就别着急着走吧,乔乔。”


“迪奥…抱歉,可我送的不是白玫瑰。”


迪奥嗤笑了两声,随后转头撇了撇嘴。将满满一束与这灰暗墓地格格不入的红玫瑰藏在身后的少年,挂着一丝不苟歉意的笑容与他的义兄弟如此回复道。


“乔斯达家的绅士是只对自家人的绅士吗?”


他讽刺道,轻轻掸去肩头停留的灰尘。


“我想…布兰度女士一定也会喜欢它们的。”


“喜欢血的颜色吗?”


不,乔纳森抬起头,绕开迪奥将那束肆意开放飘着芬芳的红玫瑰轻轻摆在墓碑的中间,“我只是希望她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色彩…至少现在。”


“怜悯对她来说是无用的。而死亡,虽说没有幸福的感觉,但也不会悲伤。”


“你来看她,她一定也会感觉幸福的,不是吗?”


死人是感觉不到幸福的。尽管如此向他无数次重复自己的观点,眼前这位脑袋瓜里装着古怪愚笨的小少爷是无法理解的吧。迪奥扭过头,并不想再与他争执。


今日他会愿意接纳乔纳森一同前来祭拜母亲,权且是要他们清楚他在行动上会是一位正统的乔斯达家继子——不忤逆,不表态,在框架内保持着家训所谓“绅士”态度,是他为他甘美未来做出的抵押,最终他将百倍赎回他的屈服,以此满盘胜利。


而“幸福”本身,他无法感知。没有预期,带着不必要的可笑期待向前走一步,就会被那现实的利刃斩断桥梁,前进也不是后退也无地,就这样从高空的彼端直线降落,最后与泥土一同成为这万物循环的沙漏一粒。


时间。


他需要的是时间,需要的是忍耐,与无限的知识。若是说眼前他只能获得一样武装自己头脑的东西,那只能是知识。早在进乔斯达家之前,他就清楚的认知到,那三颗痣带给他的强运仅仅只是踏脚石,那不可靠的命运绝非善类,唯有自我,无法欺瞒。


马车摇晃着,昏沉的午后马蹄的声响与教堂的钟声一样催人入眠,双手抱臂的迪奥有些困意,身旁趴在小木桌上随着马车节奏撑着下巴摇晃着脑袋的乔纳森垂下眼帘,时不时凑过脑袋望着看似睡着其实正在沉思的迪奥,长长的睫毛扑棱棱地扫弄着迪奥集中的意识。


我讨厌巧克力。乔纳森戳了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想也没想就直接剥了一大块递给迪奥。他分明知道迪奥醒着,并不摇着他醒来,而是试图用行动来将他唤醒,就差没把那块巧克力直接塞进他嘴里。一瞬,也就是一瞬,迪奥收起眉头,坐正了身体。


“吃了它就吃不了晚饭了。”


他见着小少爷眼神中的光亮瞬然消失,那单凭一句话就掐死了他的喜悦的味觉——


或许这才叫做“幸福”


迪奥恍惚地如是下了判断。于我迪奥来说,你的“不幸”就是我的“幸福”啊。 甘美的、令人心旷神怡的,将那所谓可笑的过去踩在脚底并付诸一炬,将渴望的胜利一一拾起堆砌成属于我迪奥·布兰度的王国。


马车驶过葱郁的森林,繁茂的藤蔓蜿蜒在平坦湿润的落叶地上,砸开脚印,那沉下脸庞的晦涩天空卷起呼啸的阵风,各怀思绪的二人乘坐的马车猛烈地晃动起来,那如同巨石滚落的巨响砸在他们的头顶,那雨夜就要来临,受惊的马儿发出凄厉的嘶吼,硕大雨珠顿时倾盆而下,溅起的水花带起泥土的苦涩气息,那突如其来的黑暗笼罩进马车内,乔纳森立马抓紧扶手,迪奥则脱下外套,双脚试图寻找平衡点支撑身体。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秒,以马车摇晃的程度来看它维持不了多久的运作,乔纳森也扯下自己的领结脱下外套,失去了车夫控制的马儿不停狂奔,踏着混乱的脚步在暴雨中起舞。


“乔乔!跳车!”


乔纳森在狂风中隐约听见迪奥的怒吼声,与他那闪烁着焦灼的眼神,在混乱与雨水一同砸进胸膛的同时,飓风将他们二人近乎甩出马车,极暗的天空张开大口朝他们吞噬过来,千斤雨点像不浪漫的子弹往乔纳森的全身上下扫射着,由于晃动时撞击而出,他在草地中翻滚着,碾过的枝丫与窸窣的生物呻吟着,耳边传来的巨响不知是钟声还是来自死亡的召唤,或许这二者并无不同,在那一刻,他感到无尽的恐惧堆上了心头,那混杂着混乱与致命疼痛的麻痹感压迫着他的神经。


他想起了墓碑前的对话。


那时,自己是否伤害了迪奥呢…?迪奥的母亲,布兰度夫人,一定也是一位温柔美丽的妇人吧。迪奥继承了她的基因,生得俊美,但就是有些太过锋芒,是尖锐没错,但十分美丽。也许在他的心中有一座城池,那是定然不许任何人踏入的、属于他自己的地盘。也许布兰度夫人压根就不喜欢红玫瑰,又或许我的到来打扰了她与迪奥单独会面…


乔纳森又转念一想,我也有这样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想要无所顾忌地吃巧克力,我渴望所有人都得到幸福,我渴望再次见到去往天堂的母亲,我渴望着,迪奥兴许也能来我的世界里做客。


而这死亡镰刀朝他的脖颈砍下之际,他在模糊的眩晕中瞥见了那冰冷的眼神。


“死亡的滋味如何,乔乔?”


“迪…迪奥!我、我们死了吗?”


“你那张嘴还能发出声音,就说明你没死。”


滋啦的烤焦的味道从鼻腔外唤醒了乔纳森,他猛然坐起,全身被重拳痛击般的疼痛捆绑着他的行动,他吃疼得皱起脸,些许火星在这骤雨之后簇拥起了旺盛的火团,湿漉漉的衣服贴紧在肉体上,骚弄着令人不适。乔纳森脱掉湿衣服,往脸上抹去。他想到了什么,动作顿了一顿,他停下了要继续吸干水分的手,望向迪奥。被淋湿的少年也同样狼狈,滴着水珠的碎发贴在脸颊,被火光照得不那么真切的侧面像是造物主的赏赐,棱角分明又令人挪不开眼。


“迪奥…你、你没有哪里受伤了吧?”


“感谢我吧乔乔,你刚才可是躺在那棵树下,是我把你拖过来的。”


“谢谢你,迪奥…抱歉。”


“恐怕今晚是注定没办法睡个好觉了。这附近有野兽的可能性很大,稍有不注意你就会成了他们的晚餐。”


“父亲见我们没有回来,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的。也不知道车夫先生怎么样了…希望他没事。”乔纳森垂下头,开始慢慢地动手剥掉自己的衣服。因为想穿得更为正式来见布兰度夫人——起码上一次因为这件事争执时,他也没有身着正装来拜会她。解开袖口他把那些湿漉漉的衣衫裹成一团,迪奥却纹丝不动,仅仅用那根捡来的木棍搅弄着星星火点。


“没看到他的尸体,死不了。”迪奥说道,“死亡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对不起,今天…在布兰度夫人那边,我说了不太礼貌的话。”


“哈,有自知之明也要看及不及时吧。”迪奥此时笑了,尽管乔纳森听得出这非但不是原谅的口吻,反而一针见血,就是要让他难堪。


赤裸着上身往火堆旁靠的乔斯达家小少爷,将衣服搭上迪奥在他昏迷时搭建好的简易晾衣杆,用手撑着下巴,瞧着火焰的眼神明亮,充满着氤氲的水汽。那骤雨后的湿润感仍勒紧裤腰,让迪奥喘不过气。


“我…刚才或许第一次体验到了死亡。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声音,父亲、母亲,家中熟悉的佣人…我还听见了你的声音,迪奥。”


我想着,如果我们本就是亲兄弟该多好。那我一定会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分给你一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感觉你在拒绝、践踏我的好意…。总感觉我回顾了你到来之后的所有事,哪怕是一丁点小的回忆,几乎都是关于你的…你说这是不是命运呢?因为命运,因此我们才会像这样,坐在篝火堆旁边,一块儿死里逃生。


那个时候我真的向死亡缴械投降了,我明知承认死亡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更别说跟他作交易。可我竟然跟死神许下愿望,说出我当时能想到的最后一个请求,而不是想着我绝对不要死,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我还有我牵挂的人。


迪奥默默地听着这冗长的独白,乔纳森看不见火光下他的表情变化,那温柔而柔软的火光染上了奇妙的色彩,点缀在迪奥无表情的脸庞上,泛开光晕。


“我梦到了母亲。她说:请你好好活着。那时我什么都没办法思考,脑袋里轰隆隆一片。我只想哇哇大哭,是不是很傻?”


迪奥在心里揶揄道,你的眼泪还真是不值钱。那股迷一样的酸楚又涌了上来,心脏被揪紧得燥热无比,乔纳森就在那柔软的部分上踮起脚尖优雅地舞动着,绚烂的羽毛飞扬在他的心窝中,脚尖的利刃往他的要害一曲一曲地扎,鲜血淋漓。


他只见过乔斯达夫人一面,在那安静的宅邸深处,眉眼低垂祥和,微微上扬的口唇仿佛在玻璃后娓娓道来她短暂而幸福的一生。死亡将她定格在永久的画像中,永不褪却。他回想起他那可怜可悲的母亲,想到她为了生存如何艰辛如蝼蚁——所谓不过如此,现在的他在这浩瀚夜晚中与那不知残酷的小少爷面面相觑,各怀心绪,却做了相似的一个梦。


“那迪奥呢…?你有没有做一个梦?”


“啊啊…”


迪奥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做了一个以你的骨作盘,肉为食的梦,我梦见遥远无垠的大火蔓延在你我脚下,我们在其中如同困兽般向命运挣扎、宣战,最终化作灰烬。


我梦到我们都死了。可惜,这不过是梦。”


他整了整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朝乔纳森扯出一个有些异样的歪斜的笑容。乔纳森凝视着迪奥的侧脸出神,他忽然想念起他的小狗丹尼,想念起那些有着无忧无虑生活的日子。这些日子被眼前这位新晋义兄弟搅得一团糟,他失去了他的快乐,就如同那在无数夜晚折磨着他的生长痛,他被束住手脚,在冰冷的水底挣扎呐喊,——尽管如此,他仍无法彻底推开迪奥。


迪奥悄然走近了他的生活,在他的日记、在他最爱栖息的树下留下脚印,处处写满了他那凌乱侵略性极强且笔锋强劲的字迹:


“我迪奥曾拜访过你的生命。”


太乱来了。乔纳森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又有那么一丝欣喜——虽然无法理解迪奥的行为与思考,但他也竟会为了母亲的事暂时脱掉他的伪装,他们在那时一定是平等的吧。


而这些话绝不能轻易说出。他要感谢这骤雨,能让他与迪奥有着短暂的独处时间,且不提他是否仍带着他无法看穿的姿态,也不去深究这是虚情或假意——对,“心”,乔纳森打从心底渴望着那在死亡边界命悬一线时所许下的愿望能够在某一日不再是愿望。


饥肠辘辘的二人就着火把在附近搜寻水源与可食用的食材,亏得雨后池塘被甘霖铺满,尽管污泥渗进水中,但前滩的河流也足以解渴。本就脏兮兮一身的乔纳森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饥饿唤醒了他的动力,爬到树上掏了点鸟蛋就堆进火中烤制,最后在迪奥嫌弃的眼神里狼吞虎咽,还也就着那点在口袋里都成了泥块儿的巧克力饱腹。这回比起那些奇怪味道的鸟蛋,迪奥更愿意接纳那巧克力的味道——尽管他的黑脸一半都是因为怀疑吃了这些食物又要去见一次死神。


收拾完火柴堆的乔纳森隐隐闻到了烧焦的味道,呆了半晌向迪奥投去疑惑的眉头,站起来绕了一圈才大叫起来把那袖口过于靠近火堆的部分挪开。此时夜幕早已也果腹完毕,点缀着繁星的夜空安静地吹着舒缓的风,搅弄得乔纳森困意袭来。


他嘟哝着些许话语,都是补充那些关于死亡的体验。毫不知情义兄弟复杂心绪的单纯小少爷,竟就伴着这滋啦滋啦的木柴烧断的声响沉沉地在青草地上蜷起身体进入梦乡,全然将野兽出没的警告抛之脑后,留下衣衫凌乱却保持整洁的迪奥独自搅弄着那烧红的木芯。


他摸了摸马甲上衣中的锋芒,冰冷且致命。只待那时机成熟,就刺穿他那虚假的温柔、不堪一击。天真的人儿已入眠,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怎样的梦,是美梦抑或是毒牙,迪奥此刻已盖棺定论,是他低估了这愚蠢的乔乔。


可他竟无法掏出那把刀。


他询问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还是命运此刻给了他坦荡的机会,要他立刻做出行动?此刻悄然靠近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呢喃着麻痹他神经的允诺,趁着他香甜的美梦如同葡萄酒那样酿到极致巅峰的美味时,再将其头颅割下,在这漫漫星空下舔舐那葡萄汁液的美妙吗?


草率,实在是草率!


他愤恨地又将手从口袋里抽出。命运绝不让我走平坦的路,它折磨了我十几年,不过为了证明我迪奥·布兰度天无绝人之路。乔纳森·乔斯达,你若是命运的话,那就是等待我纵身一跃的陷阱。他起身走到熟睡的赤裸上身的少年的身旁,将那已微微裹上了暖意的外套呼啦一下盖上了他的躯体。沉默的少年胸膛中有节奏地跳动着,像在雀跃着道谢。


末了,迪奥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颊。这骤雨淋得他也变得如此奇怪——何尝不是呢,那一刻他也亲临死亡的殿堂,与那擦肩而过的灵魂们对话,仰着脑袋对那命运提出质问。他明白了在死亡边界行走的滋味,以及他再会了亡母——


“请好好地活下去,我的孩子。”


他几乎要朝那死神吐一口唾沫以表对他的感谢。他恨透了这一场暴雨,恨透了这雨后他仍要面对那残酷的现实,仍要继续他的路。他不会停滞不前,而他所要亲手了结的人——乔纳森·乔斯达,也正肉眼可见地往他最不该成长的好方向快马加鞭。


他意识到,这场雨将他们彻底从本是可剥离的关系,又再次紧紧地粘在了一块。就像这该死的、无法脱掉的沉重的外壳,或许永远也无法将它从我的骨髓里抽出,这命运如此狡猾,他生生地要将我与乔乔就这样玩弄在手心。


迪奥俯身,那盘旋在他身后的黑色影子覆盖上了乔纳森的躯干,像即将吞噬烛火的巨大幕布,缓缓接近,最终那一动一静的影子贴合在一块,旋即分开,带着湿润的水汽与不明的情绪。


既然你是命运,乔乔,那就让我们现在约定,终有一天,我会打破这命运。

 

 ——————————————————————

“迪奥大人,您还好吗?看您脸色很苍白。”


“无事,”国王裹上他的披风,像是从巨大的思考中清醒过来。他俯身拾起酒杯,尖锐的指尖阴森恐怖,我不由得寒颤着,赶忙向前替他披上披风。他踱步到床边,我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遥远的河畔的那头灯火通明,隐约有乐曲在喧闹着。我再想僭越一次,探求他眉头那皱紧的心绪,最终国王不过转过身,往寝宫走去。


“不过做了个噩梦,不必大惊小怪。在太阳升起之前,就享受这个夜晚吧。”

 


“乔乔,我问你…你在感觉自己快死的时候,向死神许了个什么愿望?”

“我…我希望,下辈子我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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